为了当滴滴司机,我和父亲吵了一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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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三代在煤矿企业工作,突然之间,马菲要放弃国企“铁饭碗”,从煤炭行业转行出来开滴滴专车,这让他的老矿工父亲难以接受。为此,父亲和马菲大吵一架,家里的平静被打破。结果证明,马菲的选择是对的吗?


我们请马菲来讲述自己的故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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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丢了铁饭碗去开车?你脑袋进水了吗!”父亲暴跳如雷,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。我不服气,觉得父亲思想落伍,爱钻牛角尖。这是在2015年4月底,我和父亲商量了一件事:我打算辞去山西焦煤集团旗下五麟厂的工作,出来开滴滴。


父亲所说的“铁饭碗”,是从60多年前我爷爷传给父亲,父亲又传给了我的,一个煤矿上稳定的工作岗位。他所说的“开车”,是我所选择的,开滴滴专车。我早就不想在国企呆了,就想出来开滴滴,但是父亲看不懂:开车有什么出息?在国企呆着多好!


说实话,这么多年,父亲吃过的苦,我看在眼里。我敬重父亲,也敬重爷爷。他们两代人在数百米深的煤矿巷道里当采煤工,苦了数十年,撑起了这个家。所以在做选择之前,我郑重的和父亲商量了一次。没想到,最后却变成了吵架。


和父亲吵完,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。出于父子间的默契,我俩互退一步,我答应父亲再等等,不会马上离开五麟厂,父亲也没有再为这件事跟我吵架。但之后的近半年里,我和父亲见了面,话少了,就像是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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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滴滴的想法产生于2015年年初,那时我还在吕梁的五麟厂上班。有一次单位放假,我回到太原,听朋友说开滴滴专车能挣到钱。最开始我还不信,就特意坐了几次滴滴专车和司机聊,问他怎么开车,到底能不能挣到钱。

 

聊了几次,我萌生了辞职出来开滴滴专车的想法。但是,直到2015年4月底,我才敢开口和父母沟通这件事。那时候,太原有滴滴专车,吕梁还没有,但是吕梁和太原相隔100多公里。当时没有办停薪留职的名额,想开滴滴就意味着主动离职,原来的3000元每月的工作算是丢弃了。

 

我能想得到,一个“铁饭碗”传了3代,到了我这,我把它给丢掉了,父亲肯定要炸了锅。在那几个月里,我一直盘算着一笔账:在焦化厂每个月3000元,偶尔才能回一次家。但是开滴滴,每天能住在太原老家,一个月收入肯定不止3000元,工作体面也自由。

 

意料之中,当我把这笔帐说给父亲听的时候,他否定了:现在开滴滴,退休了怎么办?开滴滴可不像在国企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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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是老矿工,陆续在山西焦煤集团镇白家庄矿和镇城底矿当采煤工,母亲也在煤矿工作。靠着煤炭,父母辛苦支撑着这个家。在煤矿工作,其中辛酸不必多说。

 

前些年,矿上流传着一句话:一旦去矿上,肯定要下井,除非你爸是矿长。但是说实话,谁愿意下井?天天在漆黑的巷道里,做8小时的苦力活,回到地面时就牙齿是白的。

 

2005年我从山西林学院毕业时,凑巧赶上了山西焦煤旗下五麟厂的创建初期,我是煤炭子弟,有机会去了五麟厂工作。不用再像父辈那样在矿井下工作,却还是个国企铁饭碗,这在全家人看来,是难得的机会。

 

我爷爷从新中国成立开始就是官地矿的矿工,上世纪80年代,爷爷退休后,父亲接上了班,去白家庄矿当了名采煤工。每天到几百米深的煤矿地下做着苦力活,但想着是国企铁饭碗,退休后有退休工资,不愁养老。在当年,这是众多非煤矿职工子弟可遇不可求的。

 

2008年,我结婚了,有了小家,更能知道离家远、回家难的滋味。趁着半年婚假,我瞒着父母去太原的一家金融公司当操盘手,没干多久就辞职了。说实话,真是不懂那方面,完全跟不上节奏。无奈之下,我又回到了吕梁。2009年,儿子出生,当了父亲,我更牵挂家里,一到假期,我都赶回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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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去五麟厂时,800多个人,守着一个宽50米,长200米,5层楼高的,有航空母舰那么大的焦炉。我干的是苦力活:运煤,推翻斗车,往返于煤堆和焦炉之间。后来,我被转去了化工产品车间,当了名基础操作工,负责调试机器压力,阀门压力,温度。工作的目的是脱去煤气中的硫酸铵,用硫来生产硫磺。

 

即使如此,那时候,在五麟厂工作仍然是很多人羡慕的。可好景不长,这几年煤炭行业下滑。遇上了滴滴,正好家里有辆车,开车就能挣钱。最关键的是,我觉得网约车是个趋势,开滴滴能挣钱,能每天回到家见到孩子,是份自由体面的工作。

 

我要证明,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2015年7月,山焦集团停薪留职的名额放开了,在吕梁的五麟厂办完手续后,第二天我就回到太原开起了滴滴。在厂里上班转换为开车给乘客服务,刚开始并不习惯,但是第一个月8000元的流水,让我在父亲面前抬起了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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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煤炭行业干了十多年,突然转行,竟然还做的不错,我对自己的未来更有信心了。2016年年初,在表哥的劝说下,我跟着他去了深圳的一家五金机械厂,专门做自动机器和自动化改造。但是,干了一年,离家远,想家,想孩子,生活成本太高,这些让我在2016年底,又选择回到了太原。


2016年12月底,我在网上看到滴滴出行和山西焦煤还签订了合作协议,滴滴给山焦提供了3000万帮扶专项基金。看得出来,山焦的高层也在鼓励煤炭职工出来开滴滴,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。

 

如今,我是太原的滴滴专车司机,父母很支持我。每天回家能看到孩子,挣到了钱能养家。我作为父亲,作为儿子,作为丈夫,感觉满足。或许在太原,在也找不到像滴滴这样自由,体面,能顾家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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