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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月18日,郭高峰无意中在网上看到平顶山市正在滴滴招募司机的消息。“反正下班了也没事,自己喜欢开车,做着喜欢的事情还能赚钱。”他接了第一单——乘客距离自己有3里路。犹豫了一会儿,转念一想:早晚都会有第一单。于是就开着车赶过去了。
郭高峰出生于河南周口市的一个小山村,1989年,才8岁的他跟着父母一起来到了河南省平顶山市。2003年底,郭高峰去东北当了5年兵,2008年服役期满,他复员回到了平顶山,被分配到煤矿工作。子承父业,干起了父亲的行当。
最初,他跟着有经验的师傅学矿井机器检修。“第一次下矿的时候,一上罐笼,只听见‘轰隆隆’地响,脑袋一片空白,当时最大的愿望,就是能活着上来。”那时,每个月只能挣两千多块钱,在巷道里摸爬滚打了两年,掌握了技能,他自己就能下矿,工资也翻倍了。在矿山工作危险系数极高,压力大,一下班就靠抽烟来解压,“在地上一会儿不抽烟就不舒服,但在矿下连续8个小时不抽烟也没感觉。”
今年是郭高峰在煤矿工作的第七个年头。虽然习惯了井下的工作,但每次下去,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恐惧感。“饭菜自己带,饿了就扒两口,吃不完的就倒煤堆里,大小便也就地解决。”不管寒冬还是酷暑,井下都特别热,他和其他工友们一样,都赤膊上阵。汗水凝结成的盐晶和煤尘混在一起就粘在皮肤上,上来的时候除了牙齿,全身上下一片黑。 “在井下,有矿灯就有希望,如果没了矿灯,啥也看不见。”过去几年,他也一直想着换份工作。“能不下矿,我坚决不干这行,但是现在不下矿,工作就没了,老婆孩子就没饭吃了。”
郭高峰和儿子
近几年煤炭行业下滑,平顶山市以煤炭为支柱产业,经济自然受到很大影响。他说,以前早上5点多,路边的早餐店一个接着一个都开门了,现在早上6点路边还是黑的,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。“很多矿工都下岗了,只能等待煤炭行业好转,或者外出打工。”
郭高峰觉得自己很幸运,2015年8月份,家里给他买了辆北京现代,换掉了之前的那辆二手车,以前每天下矿回来想找些临时工作补贴家用,偶尔才能找到。
2015年12月1号,滴滴在平顶山开城,一个多月之后,郭高峰加入,成了一名滴滴的快车司机。现在每天下午5点多,他开车上路,但是每天只能跑四五个小时。第二天还要下矿,所以不敢干到太晚。这样下来,每个月都有一千多块钱的额外收入,家里人也支持。
郭高峰在开车
在平顶山,滴滴还是个新鲜事物。订单少,在线司机也少。“在我们这三四线城市,很多人还不知道滴滴,但每个坐过我车的乘客都说,早知道有这软件就好了。”郭高峰说:“如果半年之后叫滴滴的人多了,我就不打算下矿了,全职开滴滴。”
这一个多月里,郭高峰接了一百多单。他人很热情,乘客给他的评价也很高。滴滴公司要求必须保证车内环境,因此他现在也很少抽烟。以前每天只和煤打交道,吃完早饭就得下去,井下的巷道里全是泥,穿的是雨鞋,和地上的路是不一样的。现在开着滴滴感觉很安全,又自由又体面,还能和不同的人打交道。郭高峰说:“晚上开车在路上,有了车灯就像是井下有了矿灯,路看得清了,心里也舒坦。”